一老一少隔得近。
年轻男人峻拔的阴影笼罩着床,带来无形的压力。
“咳咳咳。”程建雄忽然捂着胸口大咳起来。
程晏池见状挑眉,薄唇泛起纹路,没什么诚意地道歉:“不好意思,您身体差劲,不能闻到烟味,我忘了。”
话虽如此,程晏池又慢条斯理抽了一口烟,待薄雾自唇鼻间悠悠呼出,才不疾不徐伸手掐掉星火。
程建雄再次发出一阵剧烈呛咳,对程晏池积攒的不满达到最新峰值,他缓了缓,沉声道:“你想要报复我。”
生意场风云突变,恒远最近的高层也不太齐心。
不知程晏池用了什么手段。
短短半年不到,曾经凝聚力强大的董事会渐成一盘散沙。
程建雄老了,许多事情力不从心。
所谓的权力看似仍归拢他手里,实际不过是虚有其表,等他想力挽狂澜时,他引以为傲的商业王国开始崩塌。
“很明显,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吃?”
程晏池闲庭信步走近程建雄,歪头,饶有兴味地打量满脸惊怒的老人,眉眼至深处翻涌着雪色漩涡。
“我又不是圣父,你真当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?我替你打半年的工,要你点股份又怎样?我是程家的长子,你平时说得那么冠冕堂皇,如今又千方百计出尔反尔,做人可万莫为老不尊,会遭报应的。天道有轮回,你不能只考虑身前名不考虑身后誉。”
为老不尊四个字溢散着嘲讽轻飘飘落地,如同铁锤砸在程建雄天灵盖,他瞳孔骤然收缩,浓眉紧皱着。
“晏池,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?我几时食言而肥不肯承认你的地位?是你自己太急不可耐想染指公司。”
程晏池似笑非笑睨着程建雄,眸光忽而投向床头柜的一盘板栗,不咸不淡又补充一句:“老爷子人老心不老,年纪一大把,吃那玩意儿,牙口还好使吗?”
“你!”
程建雄的脸色瞬间犹如调色盘,摁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哑口无言,关于盛微宁的诘问快冲口而出又勉强按压下去,身形虚弱地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