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进不进的那只脚,终于抬了起来,往院子里面走。
满月和隐川听到田鸿提高了音量说的话,出来想看个究竟,便看到了正走进来的人。
满月看了两眼,这才眼熟地认出来,这个好像是原主的弟弟。
原主和他弟弟的感情不算深厚,甚至可以说是不好的。今天这是怎么了,常庆有居然一个人、还是湿漉漉的,跑到她家来了。
田鸿看见满月姑娘和秦大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,看起来倒像是认识这个落水的人一样。
他连忙开口解释说“这是我刚才去河边取雪,救下的一个落水人。”
常庆有看见他这个姐姐一直不说话,心下觉得有点不是滋味。他本能地想骂几句,可是下意识里明白,这里是秦家,不是可以任由他、护着他的自己家。
“这是,我出嫁前,家里的弟弟。”满月的声音很是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,“田鸿,你找件衣裳给他换;栓子,你等下去杨婶家送饭菜的时候,顺便告知下隔壁院子,说他们的小儿子在这里,叫他们赶紧来接……”
还有一个“走”字没有说出口,院门口便传来了极度愤怒的指责声。
“常!满!月!”白田花看见小儿子正浑身地站在秦家院子里,立马快步上前,“你要和我们这些亲生父母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,可是这是你的亲弟弟啊,从小和你一起生活、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啊,你竟然、竟然让他在大雪天里,全身湿成这个样子,你安的什么心啊!”
白田花不带喘气地指责完,然后极度爱抚地靠近小儿子,拿一双慈悲怜爱的眼睛,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,然后伤心开口,“我的儿啊,你冷不冷,肯定冻坏了吧。”
在白田花后面跟上来的常海三,有种想好好打一顿常满月这个死丫头的冲动,但是看到院子里面这么多人在,自觉不是敌手,这才把行动忍了下来,可是嘴里的怒气怎么也忍不住。
“满月,庆有全身湿透了,真是你们弄的?”
满月心中没有半点波澜,静静看着院子里这几人一唱一和。这又不是她的父母和弟弟,她哪里会有什么感觉呀。
更甚,这些所谓难听的、指责的话,她都觉得他们像是在说他们自己。
隐川护在小媳妇前面,音量雄厚,“是又怎么样!”
明摆着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架势。
满月被他逗乐了,嘴角掩不住的笑意。
这场面,看在常海三和白田花眼里,自然是奇耻大辱一般。